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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. 莫拾,酒痕在衣。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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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冷声打断苏昭蜚,肃着眉眼道:“董将军将此重任交给我,一则因为我有芥子布囊,可容纳万石粮草而不引人瞩目,二则因为我有自保之力,路上不会被山贼强盗劫走。至于其他事都是讹传,事关女子名誉,还是勿要造谣了。”

苏昭蜚在桌下疯狂掐容冲,但容冲不为所动,硬是当着王知州的面说完了。苏昭蜚又尴尬又绝望,王知州侧头和旁边人说话,仿佛没听到容冲的话,卢副将心里毫不意外地笑了声,面上一副醉态,大舌头嚷嚷道:“来,喝酒!”

他就说么,白玉京倾族之力打磨出的宝剑,怎么可能说弯折就弯折。怕是宝剑蒙了尘,入了鞘,终于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,但晦木之下,剑锋依然凛冽淬砺,蛰伏蓄势,只待开刃见血。

宴会厅觥筹交错,几个男人喝得红光满面,各自开始追忆往昔。苏昭蜚酒量不好,没一会就醉了,让容冲扶着他出去透口气。

等走出宴会厅,苏昭蜚还哪有丝毫醉态,用力将容冲的手甩开,气势汹汹逼视着他:“容冲,你在做什么!你难道不知道王知州和董洪昌的关系吗,你在他面前说你和董小姐都是讹传,你是不是疯了!”

容冲施了个洁尘术,将身上恶心的酒味祛除,头也不抬说:“我没说错。你们编排我就罢了,反正我一个男人,也不在乎名声,但董小姐是要嫁人的,没来没由的事,不要乱讲。”

“乱讲?”苏昭蜚都气疯了,“我乱讲?容冲,看来我和你说的那些话,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。你父母的仇,你二哥的污名,你大哥的下落,还有被人霸占的白玉京,你都不想管了吗?”

“怎么可能。”容冲手指捏紧,唇线绷得发白,一字一顿说,“家族之仇,我一刻不敢忘。”

苏昭蜚冷笑:“可是现在你一无所有,谈何报仇?娶董洪昌的女儿对你有多少助益,你不是不知道,你到底还犟什么呢?”

眼前又浮现起无穷无尽的鲜血和惨叫,容冲全身紧绷,却还坚持道:“报仇是我的事情,和旁人无关。我不想为了报仇去娶一个女子,这对她不公平,爹娘和二哥在九泉之下知道,也不会赞同的。”

“她自己愿意,你管公不公平!”苏昭蜚都快气死了,忽而沉下脸来,正色问,“容冲,你和我说实话,是不是你心里还念着她?”

“没有。”容冲不假思索道,“我早就忘了。”

苏昭蜚定定看着他,忽而一笑:“我都没说她的名字,你这叫忘了吗?”

容冲想反驳却无言,无奈道:“你这是强词夺理……”

苏昭蜚从旁边的亭子里拿起一壶酒,径直浇到容冲身上。容冲想看看他发什么疯,便没有躲。苏昭蜚咣当一声将酒壶扔在地上,手心施展法力,凝出一簇火,转瞬将容冲的衣摆烤干。

苏昭蜚指着刚才浇酒的地方,问:“有酒痕吗?”

容冲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:“当然有。”

“你也知道有。”苏昭蜚冷冷说,“坠欢莫拾,酒痕在衣。洒落的酒即便干了也有痕迹,已经坠在地上的东西,无论昔日多么珍贵、多么欢乐,都无法重拾。容冲,你该向前看了。”

苏昭蜚说完,就用力甩袖走了。容冲独自一人站在风中,默立许久,俯身将跌落的酒壶拾起。

他知道,他当然知道。他早就清楚,此生他和赵沉茜再无可能了。

可是,发生过的事情,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?灌再多的酒也终会清醒,用再多理由说服自己,等事情真正发生那一刻,他还是会本能抗拒。

明明在汴京已经想好了,回去就放下一切,重新开始,试着接受董洪昌的女儿。然而酒席上众人拿此事调侃时,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。

终究意难平。

容冲发怔时,天边突然出现一缕金光,转瞬就停在他身前。容冲先是意外,随即警惕。

如今他隐姓埋名,“容冲”这个身份的传讯牌已沉寂许久。知道他真名的苏昭蜚基本和他形影不离,董洪昌大多数时候派亲信和他联络,不得不发传讯符时,用的也是另一个名字。还有谁会给“容冲”发消息呢?

容冲手心凝出火焰,本想直接烧了,但在火舌舔上传讯符的那一刻,他注意到符纸背面的如意纹。

这么端庄的纹路,一般都是宫廷特供。容冲鬼使神差灭掉灵火,不顾这极大可能是个陷阱,飞快拆开符纸。

不知道意外还是失望,里面竟然空无一字,唯独落款处敲着一枚小章,古体字端端正正写着“福庆”,暗示着主人的身份。

容冲手指夹着这张无字符,怔忪良久,自嘲笑了。

赵沉茜,她永远知道怎么拿捏他。如果她在信中邀他去一个地方,容冲未必会去,但是,她偏偏什么都不写。

容冲好不容易平息的心绪,再一次纷乱起来。

他叹了一口气,将符纸收好。哪怕是空白符,他也不舍得让它自然焚毁,而是用灵力将符纸封存,强行将其留下来。然后,他顺着神行符残留的灵气,朝外赶去。

他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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